('02 单身公寓 (第1/2页)
02单身公寓
沈梨白设想过很多次和时杳重逢的情景,她更希望看到他失去她后,过得愈发落魄潦倒的样子。但他依旧收拾得干净,有闲功夫来书店看书。甚至,见到她时,怔愣只闪过一秒,面色又恢复如初。这让她心情不太好呢。时杳回过神,抿了抿唇,带上那本书下楼结账,沈梨白跟在他后头。沈梨白一条胳膊撑着柜台,翘起大拇指,指时杳,问前台小姐:“他经常来这里吗?”前台小姐有些疑惑,但照实回答:“大约每周来两三次。”沈梨白嘀咕了句“还挺好学”。现代支付方式的普及,很适合时杳这样的人。他扫完码,拿起书就走。他腿长,沈梨白小跑追上他,拦在他面前,“是你甩的我,你躲我干什么?”她平时语速很快,尤其是骂起人来,杜茹说她跟讲rap一样,但她这回刻意放慢了,好叫他听清楚。或者说,“看”清楚。时杳看着她的唇,待她说完,目光才上移,直视她的眼睛。沈梨白对自己脸上最满意的部分,就是眼睛。天生的桃花眼,睫毛长而密,外眼角细长,眼尾微微上翘,眼珠水润黑亮,笑起来尤为迷人。时杳曾经也爱啄吻她的眼皮。但过去有多亲密,现在就有多冷漠。他拿出手机,打了一行字,递给她看:你说过,再见就是陌生人。沈梨白视力很好,却仍是走近了,凑过去看。她身上的烟味、酒气,混着淡淡的香,一起向时杳袭去。他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。沈梨白说:“那是气话。”时杳继续打字:但我们分手了,见面没必要假模假式地寒暄吧。“为什么不行?”她歪了歪头,“你是我前任,又不是仇人。”她一贯会胡搅蛮缠。时杳之前就奈何不了她,现在同样争不过,因为他的说话方式只能是打字。时杳:那叙旧结束,你该回学校了,再见。“我就一个人,还喝多了,你不怕我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吗?”沈梨白人如其名,皮肤生得跟梨花一样白皙细腻,脸颊的红晕便十分明显。玉面覆胭脂般,美得令人难以移目。“你不信你闻闻。”即便她的靴子有几厘米厚跟,身量上,依旧矮他许多。她踮脚,呵了口气。浓烈的酒气熏得时杳皱紧眉。他并不觉得女生不能喝酒,但无论如何,也不该喝醉酒后,孤身一人走在夜晚的大街上。何况还穿着低领衣和短裙。美丽不是罪过,可美丽容易使人犯罪。见他态度有所松动,沈梨白的手指轻轻搭住他的胳膊,她贴了美甲,更显得指若青葱。她垂下眼睫,慢慢地蹲下去,大衣下摆垂在地面上,仰头看他。“我现在头晕,还有点想吐。”时杳这回是打手语,很简单的动作,右手抬起,手背抵着下巴,再用食指大拇指搓捻一下,是说:等我一会儿。话罢,他收起手机,把书留给她,自己过马路去斜对面的超市。沈梨白扬了扬唇角。这样的手段,果然对他百试不爽。几分钟后,时杳回来时,手里多了瓶水溶C100柠檬水。他拧开瓶盖,递给她,眼里的意思是:喝了解酒。沈梨白不动,故作不懂。>僵持几秒,时杳只好喂她。她就着他的手抿了两小口,便撇开脸,表示不喝了。时杳打字说:你叫你朋友来接你,我等她来了再走。他了解沈梨白,她出门从来不缺伴儿,独自喝酒更不是她的作风。沈梨白拨电话给杜茹,近一分钟过去,没人接。“她玩得很疯,不会接的。”时杳:那我送你。他到底不忍心抛下她一个人。然而他还是冷着脸,不肯透露一点关心之意。沈梨白说:“宿舍十一点门禁,赶不上了。”他顿住。她又补充:“我没带身份证。”为了方便交流,时杳单膝蹲着,因为他学不来亚洲蹲。沈梨白的视线不由自主向下,落在他两腿之间。他穿的是普通的休闲裤,很宽松,姿势原因所致,布料勒出那一包。她舔了舔下唇。唇瓣有点干。“你公寓不是挺近吗?我可以睡沙发,将就一晚。”时杳犹豫。沈梨白似蹲麻了腿,又似头晕,身子晃了晃。他下意识捞住她。她揪住他的衣领,如果不是为了让他看自己口型,她会顺势倒进他怀里。“我好歹是你前女友,你就当积善德,不然我只能冻死在外面了。”毕竟入了冬,白天出太阳,气温会高一点,夜晚室外就降到十度左右。她继续增加砝码,唇角下撇,秀眉微拧,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儿,只要是男人,没有不吃她这套的。时杳也不例外。他住在一间单身公寓里,面积不大,一楼是客厅、厨房、浴室,二楼只有一张床,天花板很矮,站起来会顶到头。沈梨白来过很多回,熟得不能再熟。时隔近两年,布置没怎么改变,依旧色彩单调,东西少之又少。她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周,没有女人的痕迹。他打着手势,指指她,再指上面;指指自己,再指那张一米多长的沙发。没学过手语的人也能懂。她要往楼上走。时杳拉住她,指浴室,提醒她先洗澡。沈梨白拎起衣服嗅嗅,“我很臭吗?”他态度坚决。她撇撇嘴。当他女朋友时,穿着鞋上床他都不会怎么样,现在倒讲究起来了。她说:“我没有换洗衣服。”时杳拿了件干净卫衣给她,尺码明显是男性的。她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,问:“我之前的衣服呢?”他打手语:扔了。沈梨白“嘁”了一声,想起他听不见,她就翻了个白眼。很贵的好不好。她走进浴室后,时杳大跨步迈台阶,几步上楼,将床头的东西收入抽屉。似乎又觉得不稳妥,重新拿出来,放到厨房底下的柜子里。沈梨白十指不沾阳春水,她不会做饭,更不愿意做,藏那里是最稳妥的。时杳看了眼时间,二十多分钟了,她还没出来。担心她洗太久而缺氧,他叩了叩浴室门。她拉开门。狭小的浴室热气弥漫,沈梨白的脸被熏得更红,头发不断往下滴着水,汇成小股水流,从锁骨,划过胸口,肚脐,下腹,隐入黑色的阴翳处。她浑身未着寸缕,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他面前。', '')